第五章 明目张胆的栽赃

回到地面，沐浴在中午酷热的阳光下，周适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，他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地下的楼梯，心中暗暗发誓，以后再也不去那个鬼地方。至于在里面发生的一切，则直接被他当成垃圾文件，扫进记忆的最阴暗处，就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。

周适住的不远，跟人合租了一个只有十平米的公寓单间。在这个时代，买房置产的人很少了，大部分人都是租房子，省下的钱则是用来购买高等级虚拟世界发售的基金，只要购买的基金数额达标，就可以上载到相应的虚拟世界了，很多人甚至都不愿意等到退休的那一天，拼命的挣钱和省钱就为早一点上载，早一点离开这个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多少希望的现实世界，周适的父母就属于这一类人。

时代变了，人的道德，婚姻，家庭观念也随之巨变，新生代女性基本上不愿意谈婚论嫁了，生孩子则是为了领生育补贴，男性也不再愿意承担家庭的责任，传宗接代什么的，还不如上载到虚拟世界重要，毕竟只要有钱续交年费，理论上而言，在虚拟世界是可以永生的。

当然了，给出永生承诺的是那些私营科技巨头开发的虚拟世界，官方的虚拟世界就不保证这些了，那些交不起钱的，被强制性上载的，最多只能在官方的虚拟世界“活”三十年，时间到了就会技术性“死亡”，加上官方的虚拟世界体验感本就很差，所以不是万不得已，没人愿意上载到那种地方去。

拖着疲累的身心回到自己的小窝，周适简单的冲洗一下就往床上倒，此时的他除了身心俱疲之外，更多的是对人生的迷茫，挣钱——存钱——上载，这种公式化的人生，到底有什么意义？可是大家都公式化了，除了随波逐流，还有什么活法呢？

对于自己那对完全不负责任的父母，周适没有多少好感，不过内心还是羡慕他们的，他们虽然已经分居各过各的了，但以前还是谈过情说过爱的，现在的新生代们，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，同在一座公寓楼里住着不少单身女性，上下楼没少同乘电梯，周适记得她们跟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“请让一让”。

不管是官方的新闻，还是民间的智库，都说现在是最好的时代，经济蓬勃发展，科技日新月异，生活水平明显提高，各种福利保障很到位，犯罪率也不断创新低，可是现实中大部分人，都觉得现实世界没有希望了，恨不得马上逃离，快快上载到虚拟世界去，周适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。

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，周适被肚子里传出来的咕咕声叫醒，他从床上爬起来，苦笑着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，这多愁善感的老毛病又犯了，正是因为打小脑子就喜欢胡思乱想，所以学习的时候没法专心，看到一个题目，别人想的是怎么解掉，而他想的却是为什么会出这种题目，这种问题现实中存在吗，所以成绩能好才怪。

上网找最近的馆子订外卖，周适特意多点两个自己喜欢吃的肉夹馍犒劳一下自己，五分钟不到，外卖就由小无人机送到了窗口，一共花了十二元钱。

这个时代，平民的食物价格几乎稳定不变，因为世面上卖的基本上都是人造肉，真肉则是贵到普通人难以接受的地步，周适活了十六年，没尝过真肉的味道，自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区别。

坐下正准备大快朵颐，这时视镜上弹出来电提示，周适很讨厌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断，再看来电是个陌生号码，他理都不理直接掐掉了，可是没过一秒又打过来了，周适刚拿起肉夹馍还没入嘴，气得他点开接通，没等对方说话，就直接吼了句“打错了”。

“哈哈哈，小伙子，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。”周适还没来得及挂掉电话，视镜主动跳出视频框，视频中出现的人居然是那个叫李铁军的老家伙，正一脸得意的冲周适笑，要不是看到他穿着黄马甲正坐在囚椅上，周适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从安全局逃出来了。

“你，你怎么有我的号码？还有，你，你怎么可以给我打电话？”周适有些紧张起来，这老头该不会是记仇了吧？虽然他已经被关进安全局，可依旧是一个超级大祸害，且不说他可能逃出来报复，现在他只要在局里胡乱攀咬，就能给很多人带来不小的麻烦。

“呵呵，老头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，可不是白活的，弄个号码这种小事都搞不定，还怎么在道上混啊？”老头子明显看出了周适的紧张，得意地笑了笑，又道：“安全局这边想要我招供，我要求给我的孙子打个电话，他们当然不会拒绝，反正这条线他们可以监听，也不怕我乱说。”

“老家伙，你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吧，我可不是你孙子。”周适翻了下白眼，这老家伙死到临头了还玩这种低级把戏，真够无聊的。

“哈哈，开个玩笑而已，你小子人小鬼大，看到你就像看到小时候的我，既然你我这么有缘，我想送点好处给你。”

“无功不受禄，好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，没别的事就先挂了啊。”周适可不想跟这个通缉犯有什么瓜葛，搞不好会被连累死的。

“东西我已经给你了，你摸摸自己的口袋看看，有惊喜哦。”老头子玩味的笑着，周适则是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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